本特·艾克曼斯自述
撰文 / 本特·艾克曼斯(Bendt Eyckermans)
 
 
虽然对于绘画的叙述时常夹杂着个人意念,但提供一个绝对的含义或某种特定的叙述推理从来不是最终意图——这只是为了让观众通过他们自身对于绘画的相关解读及思考来追寻其意义和结构。这种绝对性在于去自由的阅读,并赋予个人基于自身视觉语言或文字理解的自由,一种对任何信息来源不受限制和约束的视觉语言就此形成。
 
在本次展览中,最外侧两件描绘街景的作品除外,你会看到不同的室内环境。在这些室内空间里,我将一些不同的雕塑进行组构——它们是由前几代艾克曼斯们收集、囤积和创造的艺术品/装饰品,散落摆放在我家族的工作室中,如今这里也是我工作的地方。这些物件是不同作品、时段和人物的碎片。它们中的大多数已经失去了其背景和意义。
 
“本特·艾克曼斯” 展览现场
摄影:JJYPHOTO
 
有了这些物件和残余物,我开始在构图和结构上做文章,把它们组装成符合主题背景的新叙事(就如詹姆斯·恩索尔用他的衣服和面具创造出的肖像,呈现出不同的政治和社会叙事;或者像奥古斯特·罗丹把不同雕塑和装饰品的碎片组装成新的神话叙事)。我已经将其中一些雕塑改造成亲密的朋友或亲戚的样子(见 《节奏》、《取悦者 》或《姨母》),以创造一个内部动态以及它与环境、光线、主题间的个人对话。
 
这些绘画作品通常包含个人意图,这给了我一个创作的 “理由”。我用“通常”而非“总是”,因为它也可以是我研究和练习通过绘画应用光线、色彩和构图的主题。我无法驱使我自己在没有个人目的或意义的情况下创作,总会有一个我想表达的个人收获或感觉,这样我才能有一个创作的理由。我更倾向于对对他人隐藏我对叙事的个人定义,因为这更多是平庸或无趣的——我也认为这会给作品打上一个轶事的烙印,赋予图像绝对的意义会导致观者的想象力幻灭和停止。不过我确实也想为我的绘画提供背景信息。
 
本特·艾克曼斯,《取悦者》,2022
油彩、丙烯于亚麻布,189 x 159 x 2.5cm
图片 © Bendt Eyckermans 2022,致谢艺术家和Carlos/Ishikawa画廊
摄影:Damian Griffiths
 
这些想法的来源存在于我日常生活中的一切。你在画中看到的一切内容都基于真实的空间、真实的物件、真实的人们以及比利时的文化遗产。每一个物件、装饰品、光影、环境和人物都被精心组合、安排架构、妥当安置、赋予目的、挪用改变,从而形成一种内在的动力去创造意义。它们会进入观众的思想并促进其转变——希望在读到这些元素时,它们能引导观众在自身的社会文化联想思维中进行阅读。
 
《姨母 》与《节奏 》存在于同一空间,这尊大理石雕塑被改造成我的家庭成员的样子,她在这个家族中拥有强大的权威。她的肖像仿佛守卫着抑或阻挡着通往后方基座和雕塑阵列的道路。
 
本特·艾克曼斯,《姨母》,2022
纸上油彩,49.2 x 41.3 x 3cm,已装裱
图片 © Bendt Eyckermans 2022,致谢艺术家和Carlos/Ishikawa画廊
摄影:Damian Griffiths
 
即使在他们死后,一些已故亲属的余念也会作为“神谕”留存在脑海中,在命令和建议中指引着人们。当你被他们的遗像包围时,这种观念会变得更加强烈。
 
就像我重新利用和挪用这些雕塑和物件来创造新的叙事一样,我想我选择展出这个系列的作品也是为了呈现我对遗存之物的处理方式。
 
本特·艾克曼斯,《盛宴》,2021
油彩、丙烯于亚麻布,181 x 159 x 2.5cm
图片 © Bendt Eyckermans 2022,致谢艺术家;Carlos/Ishikawa画廊;Gallery Sofie Van de Velde画廊
摄影:We Document Art
 
展厅中的第一幅作品 《Het feest》(译为 《盛宴》)受到影响了整个世纪的佛兰德象征主义的影响(例如古斯塔夫·凡·德·沃斯提因的 《坏播种者》,其中的鸟是预兆,或来自老彼得·勃鲁盖尔的 《雪中猎人》,鸟和猎人的动态构成)。
 
而在这件作品的对立面,你可以观察到画作《Het slot》(译为《城墙》)中两个漂浮的球体是基于一些佛兰德斯微型画的视觉故事(例如菲利普·德·马扎罗的《十字架》或受昆丁·马西斯影响的同时期作品《圣母玛利亚的七次忧伤》)。球体在视觉上是一个独立的故事,但它们与主要场景的互动所产生的紧张感是我认为令人兴奋的地方。
 
 
本特·艾克曼斯,《节奏》,2022
油彩、丙烯于亚麻布,196 x 166 x 2.5cm
图片 © Bendt Eyckermans 2022,致谢艺术家和Carlos/Ishikawa画廊
摄影:Damian Griffiths
 
同样的,本系列也有技术层面的指涉——在《节奏》中,你看到一定程度上颜料的退化或老化将一些实体从画作中抹去。这里受到了我绝对喜欢的一幅画里克·鲍茨的《耶稣受难记》的启发,因为时间的流逝使这幅作品美丽地老化了。每次我到访布鲁塞尔时都会去皇家艺术博物馆看这幅画。本质上来看,这幅作品已严重损坏,大部分主要的颜料已经消失和退化,这导致描绘出的人物只能通过一个空洞或碎片来勾勒出一个实体。在这些空洞中,仍然存有他们个性的残余,例如他们的鞋子或一些绘画的衣服/织物仍然存在,使其几乎成为现代主义抽象作品。
 
这些影响仅是比利时文化遗产的一隅,我的创作风格也是在此基础上建立的,从那里我重新利用视觉概念/符号,与我自己的个人叙述相融合。
 
《沉思》/《装饰物与色彩配置》的创作是基于纹章家族的盾牌,描绘出他们家族的职业和某种形式的荣誉。画在《色彩配置》上的物件是我从安特卫普被拆毁的建筑中囤积的复原装饰品。我认为这将与历史保护很好地并行,而这种方式也被纳入了其他绘画的主题。
 
 
“本特·艾克曼斯” 展览现场
摄影:JJYPHOTO
 
本特·艾克曼斯肖像 
摄影:Darwin Cabrera
 
本特·艾克曼斯1994年出生于比利时,2016年获得安特卫普皇家美术学院绘画硕士学位,现工作和生活于安特卫普。
部分个展:Andrew Kreps画廊,纽约,2022年;Gallery Sofie Van de Velde,安特卫普,2019年;卡洛斯/石川画廊,伦敦,2019年;市立当代艺术博物馆,根特,2018;Kusseneers画廊,布鲁塞尔,2018;2017;2016;Spoor Noord公园,安特卫普,2016;安特卫普塔,安特卫普,2016;Hof ter Bist, 艾克伦,2016;Troncaise,法国,2016;Handelsbeurs,根特,2015;Marion de Canniere画廊,安特卫普,2014;Galerie van Campen en Rochtus,安特卫普,2013
部分群展:Andrew Kreps画廊,纽约,2021;瓦图,比利时,2021;安特卫普当代艺术博物馆,安特卫普,2021;梅赫伦文化中心,比利时,2018,Plus One画廊,安特卫普,2017
部分奖项:2015安特卫普皇家艺术学院发起人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