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NK 推荐 | 布鲁斯·瑙曼(Bruce Nauman)大型回顾展《消失的行为》

 

Photo: Schaulager

 

布鲁斯·瑙曼是公认的这个时代最重要、最具影响力的艺术家。本次展览《布鲁斯·瑙曼: 消失的行为》( “Bruce Nauman: Disappearing Acts”), 是25年来的首次大型回顾展。瑙曼的作品被认为具有卓越的变革能力,并运用了极其广泛的媒介。对社会热点问题抱有浓厚兴趣, 同时对最新的技术发展持开放态度的瑙曼成功开辟出一条开创性的道路。他的作品的根基在于严格质疑人们的审美和道德价值, 无论这些价值观形成于什么年代, 他的作品所体现的时代性和关联性永不消减。

 

作为一种行为、一种概念、 一种感性的探索、一种魔术般的欺骗、一种工作方法、一种隐喻, “消失”为瑙曼的艺术提供了持续的、有作用的力量。与之相关的,诸如缺失感、虚无感, 以及随之而来的存在感的匮乏或遗漏,也通过许多不同的形式呈现出来。瑙曼是当代艺术领域对 "好" 和 "坏" 等价值观提出质疑的中心人物,他对多元的、冲突性的理解持开放态度。虽说已有许多陈旧闭塞的既定规范和标准被推翻,这个问题直至今日仍然紧迫。在他50年的职业生涯中,创作的意义都在于努力消除形式的固化和对习惯性规则的遵从心理。

 

Schaulager Museum

Photo: Qiao Zhibing

 

展览入口的第一件作品 Venice Fountains(2007)由两个普通的工业水池组成。呼应了杜尚“现成品(readymade)”的概念。在这件作品中,一根透明水管穿过面具,在水管中有水循环流动。面具以艺术家本人的脸部为模型,用蜡和石膏铸成。对这件作品的理解需要建立在艺术家的早期作品Myself as a Marble Foundation之上。在那件作品中,他把自己模拟成喷泉中的雕塑,从口中喷出水来。喷泉由此成为一个隐喻,瑙曼运用质疑和讽刺的手法,瓦解了传统观念中人们对艺术家的定义。

 

Venice Fountain 2007

Photo: Qiao Zhibing

 

 

早期录像艺术


在创作早期,瑙曼运用了他能接触到的一切艺术工具进行艺术创作。这些影像展现了瑙曼在工作室里表演着一些简单、重复性的动作。工作室成为了一个舞台,他在那里酝酿了一系列简单的“规则”,对经过仔细酝酿的行为表演进行诠释。瑙曼将简单的动作通过高度的专注力来进行艺术表达:他探索身体和空间之间的联系;测试地心引力的效果,研究协调性和平衡性。时间和持续性成为有型的主题,就跟重复性一样,不断地引发新的思考。

 

瑙曼使用静态相机来记录他的活动和动作,一开始的时候使用胶卷,后来也开始用录像带。画廊主Leo Castelli在1968年提供给他的录像设备使瑙曼成为第一位充分运用这种新媒介的艺术家。鉴于当时录像带的标准长度带来的限制, 瑙曼的早期行为艺术视频时长为六十分钟。这些影像表现的是持续的循环状态,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他所执行的一系列即时的动作,需要高度的忍耐力和纪律性,表演者对此感到的疲惫肉眼可见。这些作品成为瑙曼的标志性作品,他由此树立了自己的艺术语言。

 

Walk with Contrapposto 1968(still)

 

Contrapposto Studiea

Photo: Qiao Zhibing

 

语言

瑙曼对语言和文字表现出的长久兴趣体现在他对一系列媒介的运用中, 例如他闪烁的霓虹灯作品以及绘画和版画中的文字游戏等等。对瑙曼来说,语言也是一种原材料,和其它物质材料没有分别。当他把词汇和句子从文本中提取出来,将句子解剖成各自的成分, 将不同词汇重新进行排列组合时, 这些词汇和句子就失去了它们明确的意义。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观念艺术领域,对语言进行分析的手法层出不穷,然后瑙曼的处理方式同时兼顾了趣味性和诗意。

 

Human Nature/Life Death/Knows Doesn’t Know

Photo: Qiao Zhibing   

 

瑙曼曾经这样形容自己早期的霓虹作品,“我想到自己可以创作似乎会消失的艺术,一种需要看起来不像艺术的艺术。(I had an idea that I could make art that would kind of disappear - an art that was supposed to not quite look like art.)” 在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他开始更积极地探索不同的创作媒介,在那个时期,霓虹灯管还不被视为艺术创作的常规材料,而更多地是与广告、贸易,转瞬即逝的享乐陷阱联系在一起—一个被瑙曼用来与政治和社会批判内容并列的语义场。

 

在《生死百态》这件作品中,一百句水平排列的句子像机场航站楼的指示牌一样不断重复着亮了又灭的过程,“活着,死去;活着,活着;唱着,死去;唱着,活着…(Live and die, live and live, sing and die, sing and live…)” 这些句子不断地重复着,希望与绝望在霓虹灯的光线下显得势均力敌,照亮了展厅的空间。

 

《生死百态》

One Hundred Live and Die

Photo: Qiao Zhibing

 

声音与音调


”声音具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即时性和侵入性。” — 布鲁斯·瑙曼

There is an immediacy and an intrusiveness about sound that you can’t avoid. — Bruce Nauman.

 

瑙曼有意识地将声音用作他作品和装置中的一个组成部分。利用乐器或者人声的录音,他探索了音调,声音和节奏对空间环境的作用以及对人们生理和心理敏感性的影响。这种声音有时含蓄、有所保留,有时则会引起不安和刺激,在瑙曼的作品中形成了一个重要的连续体。

 

瑙曼学生时代在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求学时曾上过音乐理论课,他和当时几个艺术家一起组过乐队,对当代音乐的发展颇感兴趣。瑙曼在声音和音调上的创作以及他对声音和噪音的处理方式证明了他对John Cage,La Monte Young和Steve Reich等作曲家的迷恋。

 

End of the World, 1996

Photo: Qiao Zhibing

 

 

动物雕塑


瑙曼的许多动物雕塑都是从各种邮购目录上购得动物标本。他在作品Leaping Foxes中使用倒挂结构,北美的野生动物被像杂技演员一样被堆成金字塔形状。在作品《旋转木马》 (不锈钢版本,1988年)  (Carousel),中,他对驯服动物的行为表现出一种模糊的态度。土狼、鹿、熊猫和熊在表演和牺牲,抵抗和亮相之间徘徊。在这件作品中,他用铝来做动物雕塑,因此当旋转木马开始转动时,这些动物跟地面摩擦时会产生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

 

Model for Animal Pyramid II. 1989

Photo: Qiao Zhibing

Carousel

Photo: Bruce Nauman / ADAGP, Paris 2015

 

我们很难对瑙曼的作品进行定性和分类,他的每一件霓虹作品、每一件装置、雕塑都具有复杂的自主性。然而有一些元素例如身体、语言、模型、声音和音调等在他的作品中频繁出现,它们为我们理解瑙曼的作品提供了一些线索。

 

工作室中的布鲁斯·瑙曼

Photo: Schaulager.org